何长安回到家,何母惊喜地发现,“安儿手臂好全了?”

    “是啊,”何长安晃晃手臂,“大夫的药特别好,好全了。”事实上胳膊上还有被按压在地上的青紫,但比起手臂抬不起来就无伤大雅了。

    何兰正在画花样,自从得过几次店老板娘称赞后,她画的越发用心,也不再计较墨水这一点成本了。

    何长安凑过去看,没看懂,他夸赞道,“兰兰的画画的越发干净了。”

    何兰捂着嘴笑,“哥你夸人都不会夸,纸张干净是炭笔好了。”

    家里母女两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和株连九族这样的大罪擦肩而过,何长安感觉平和静心的同时又感觉心惊胆跳,他就算不顾一切,也不该牵连到这两人。

    他险些就毁了这份平静。

    午夜,何长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反而心烦气躁出一身热汗。

    他坐起身从窗户往外看,夜空中星子闪耀,庭院中花朵开的正盛,窗台上还系着何小妹亲手包的驱蚊荷包,他深深呼出一口气,重新躺下。

    翌日,何长安不出意外的起晚了,起床时桌子上摆着一张纸条。

    何兰:哥,乞巧节快到了,我和娘去买些做绣品的物件,没留饭,你睡醒出去吃你喜欢的小馄饨。

    乞巧节要到了啊,何长安把纸条放回桌子上,取了散银子,想想后又把一千两的银票带身上。

    他最好在出京城前把银票换成十张一百两的银票,这样等回乡花用才不会显眼。

    从钱庄出来,何长安远远看到一个似乎熟悉的身影,那人从北衙门出来,牵着马步伐悠闲,走到馄饨摊时停下脚坐下,叫了一碗馄饨。

    是李泽。

    怎么偏偏也坐在馄饨摊?

    何长安踌躇不前,理智上觉得他最好不要出现在李泽眼前,无论谁见到曾经刺杀自己的人,都不会太高兴。

    更何况这时候李泽似乎心情很好。

    可他要是离开京城,他从小吃到大的这馄饨摊的味儿,怕是后半生都不会再碰到了。

    肚子咕咕叫起来,小馄饨鲜香的气味顺着风飘过来,何长安喉咙艰难的吞咽了下,准备迈步离开。

    身后却莫名出来个人,伸手拦住他的前路,小声说,“皇上请您过去。”

    何长安:“???”

    他苦大仇深的挪过去,看一眼四周,皇上在的地方警戒定会深严,不知道周围躲了多少侍卫,他小声说,“草民参见皇上。”